註腳有種學究味。只有教科書、學術書籍才會在字裡行間穿插蠅頭小數字，一言不合就編到上百號，誰會看呢，我就聽過許多人抱怨書後的註腳內容、參考書目應該全部拿掉，賣便宜一點。

不過，實際撰寫文件，尤其需要做功課再下筆的文件，註腳其實挺好用的。譬如開發產品，常要設想使用情境，拍完腦門拍膝蓋，光憑自己設想還是有點乾，需要引用調查、論壇文章，甚至是論文。又好比一個功能可能有好幾種實現方式，各有優缺點，多半要參考許多討論才能定案，其間的折衷，有時也需要留下紀錄。

我們寫在文件裡的一句話，往往花了十倍時間和力氣調查、比較、分析。文件的讀者可能是主管、同事、外部合作單位或未來的新人，他們不見得下過相當的工夫了解文件的主題，因此，需要額外說明考慮的因素與經過。

傳達論點，同時也希望化解讀者可能有的疑問，所以需要附資料佐證。這時，註腳就是簡明和翔實的平衡點。

不過在 Markdown 文件裡，怎麼使用註腳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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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字面脱勾

本來 Markdown 沒有專屬於註腳的語法。HackMD 遵循的主要規範 CommonMark 中，最接近的是「連結參照」。

「連結參照」包含連結標籤、網址、標題（可省）：

[連結標籤]: hackmd.io "HackMD"
[連結標籤]

上面這段 Markdown 會被解析為以下的 HTML：

<p><a href="hackmd.io" title="HackMD">連結標籤</a></p>
<!-- 看不懂沒有關係，文中序順不響影解理(?) -->

跟常用的超連結功能，也就是[連結標籤](網址)，效果是一樣的。

如果寫在 Markdown 文件中，算繪結果如下分隔線夾住的內容（請用 雙欄模式參看 Markdown 的語法）：

這裡有一個連結標籤，不過連結的目的地其實寫在這個段落後面。

還隔了一個段落。請開 雙欄模式看看呀 也可以按 Ctrl + Alt + B。按 Ctrl + Alt + V 可以切回檢視模式。

可以發現，上面的寫法跟常用的超連結寫法 [連結標籤](網址) 會得到幾乎一致的結果，只是 [連結標籤] 可以放在文件的任何位置。

這個「連結參照」其實已經很接近我們從書本、論文接觸到的註腳。不過它有一個缺點：不管你把連結標籤取名為 [大中天] 還是 [AZ]，它一定會有「字面」，有字面就難以避免跟文件的正文混淆。

印刷文化裡的註腳之所以會演化成蠅頭小數字，固定長在字面的右上角（或用中括號括住），就是要讓註腳成為一種結構，好比樑、柱、牆之於建築，才不會跟正文混淆。

Caret 不是胡蘿蔔

於是，在各式擴充的 Markdown 語法裡，出現了專屬註腳的語法。

HackMD 透過 markdown-it 的 markdown-it-footnote 支援註腳，而 markdown-it-footnote 則是根據 Pandoc 的成例。所以在 HackMD 當中，我們用以下的語法來寫註腳：

[^註腳標籤]
[^註腳標籤]: 註腳內容
    如果註腳超過一個段落，第二個段落開始請記得縮排 4 個空白字元。

「^」：這個符號叫脱字符，不過大家比較熟悉的可能是 Y-hat \(\hat{Y}\) 的「^」，英文叫 caret^[1]。

實際應用的情況：

我知道有一項研究的主題是，圖書館裡哪種書最常被偷。^[2][3]

你發現了嗎？在 HackMD 裡，註腳有兩大特性：

首先，你不需幫註腳編號。

在 Markdown 文件裡的註腳經過解析後，會自動依連結參照出現的順序編號，跟連結標籤的內容（[也就是中括號裡的文字]）無關。所以你可以隨時增刪註腳，不用擔心重新編號的問題。

其次，註腳的內容可以出現在文件的任何位置。

一個值得推薦的作法是：把註腳內容寫在註腳出現段落的下一個段落。這樣一來，即使直接閱讀 Markdown 檔案，仍舊很容易讀懂。

你發現「我每次都以為是胡蘿蔔。」只有出現在本文最下方的註腳處了嗎

善用註腳，精簡兼翔實，流通更容易

如果你曾經在 Word 或 Google Doc 裡用過註腳，就會知道註腳跟正文，屬於文檔的不同部分，而且樣式通常有別；意思是說，在不同軟體、甚至同一軟體的不同版本間，註腳的格式還有可能會跑掉，還要多換心思處理。

在 Markdown 的情況，因為是純文字的格式，註腳的內容跟正文寫在一起，直接讀沒問題，不必多費心思再去手調格式，文件仍然保持著良好的可攜性。

雖然註腳不在 CommonMark 規格中，但已獲得廣大支援（阿就真的好用咩），不擔心淪為語法孤兒，可以放心使用，享受「註腳自己會編號」跟「註腳內容放在正文段落裡也不會被發現」的快感。

下次提案，就利用註腳讓你的文件更精簡、更有說服力！